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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钦安扶阳学术思想发微

傅文录 河南省驻马店市中医院(463000)

内容提要:清末名医郑钦安人称“郑火神”,本文从郑氏对肾的认识、肾阳虚病理及肾阳的辨证论治三方面进行了探讨,对于我们提高对肾阳虚证的辨证与治疗多有益处。
关键词:郑钦安/名医 肾阳虚辨证论治

清末著名伤寒学家郑寿全,字钦安(1824~1911),四川邛洲固驿镇人。著有《医理传真》、《医法圆通》、《伤寒恒论》三书传于后世。郑钦安,近代有称其为“郑火神”,并认为其是火神派的创始人。既然是火神派的创导者,那必然是擅于应用辛热药物,表明其重扶阳气,而扶阳学说则一定有深刻的内涵。因此,笔者重温其三书,倍感其卓越超人之处,对现实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和价值,就此问题进行浅探如下。
1 对肾的认识
郑钦安学医于一代通儒兼名医刘止绍先生(刘氏著有《十三经恒解》及有关诸多著书),兼通学《周易》,他以《周易》之丰富的辩证法和天地整体运动观为指导,用八卦原理来阐述肾的病理生理,堪称中医坎肾学说发挥的淋漓尽致。如其《医理传真卷一》中坎卦诗说:“ 天施地润水才通,一气含三造化工;万物根基从此生,生生化化沐时中”。郑氏认为:“坎为水,属阴,血也,而真阳寓焉。中一爻,即天也。天一生水,在人身为肾,一点真阳,含于二阴之中,属于至阴之时,乃人之命之根,真种子也”。中医认为肾为水火之脏,即肾兼水火之功能,而郑氏屡以一阳藏于二阴之中为喻,并且把地坎卦的特征紧密的与肾相提并论,的确是恰如其分。并谓:“尝谓水火相依而行(水即血也,阴也;火即气也,阳也)。虽是两物,却是一团,有分之不可分,合之不胜合者也。即以一杯沸水为喻(沸,热气也,即水中无形之真火),气何常离乎水,水何常离乎气,水离乎气,便是纯阴,人离于气,即是死鬼。二物合而为一,无一脏不行,无一腑不到,附和相依,周流不已”。郑氏这种阴阳相抱之理论阐发,非常符合《素问生气通天论》中“阴阳平秘,精神乃治;阴阳离决,精气乃绝”之经旨。并认为“有阳则生,无阳则死。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,惟赖此先天一点真气耳。真气在一日,人即活一日,其气立刻亡,人亦立刻亡,故曰人活一口气,气即阳也,火也,人非此火不生”。正如张景岳在《景岳全书大宝论》中说:“天一大宝,只此一丸红日,人之大宝,只此一息真阳”。自《内经》命门一语降世,后世为命门所在之处争论千年余之,有认为右肾为命门、两肾间为命门等争论,但都认为是肾中即有真水,又有真火,无非是强调肾中阴阳的重要性而已,但其争议却使后人一头雾水。郑氏在《气血两字作一卦解》中说:“人身一团血肉之躯,阴也,全赖一团真气运于其中而主命,亦可作一坎卦以解之”。且后人也称谓的真阳二字,一名相火,一名命火,一名龙雷火,一名无根火,一名阴火,一名虚火,等等,均是肾中真阳之代名词而已。这种解释,不仅使我们理解了《内经》诸多经旨,同时对于认识肾中阴阳,理解为合二为一,一分为二的相互为用、互根的属性是非常确切的。
2 肾阳虚之病理
郑氏在《坎卦解》中认为:“一阳(指肾中真火)本先天乾金所化,故有龙之名,一阳落于二阴之中(此即为坎卦),化而生水,立水之极,水性下流。此后,天坎卦定位,不易之理。须知此际之龙,乃初生之龙(龙坎中一阳也),不能飞腾而兴布云雨,惟潜于渊中,以水为家,以水为性,遂安其在下之位,而俯首于下也”。郑氏的这种观点,充分地把《内经》中肾脏水火二性的特征,生理情况下水火二性居下相互为用,并成为人生命之源泉的内涵概括的甚为恰当。《内经》认为“阳虚则外寒”,即当肾中真阳虚衰之时,而外在的表现则为阴盛之象,即所谓“阴盛则寒”。但郑氏认为,若肾中真阳虚衰,而为“一名元气不纳,一名元阳外越,一名真火沸腾,一名肾气不纳,一名气不归源,一名孤阳上浮,一名虚火上冲,种种名目,皆指坎中之一阳也”。当虚火上冲等证,“明云水盛(水即阴也),水盛一分,龙亦盛一分(龙即火也),水高一尺,龙亦高一尺,是飞龙因水盛而游,非龙之不潜而反其常”。郑氏这种肾阳亏虚之病理解释,与后世之“阴盛格阳”之理是有严格的区别的。郑氏认为此种之肾阳亏虚,乃“先天真气上浮”,“真气命门也,火种也,藏于肾中,立水之极,为阴之根,沉潜为顺,上浮为逆”,并且病至于此,乃“真气上浮,五脏六腑之阳气,已耗将尽,消灭剥削,已至于根也!”
3 肾阳虚之辨治
《医理真传自序》中云:“医学一途,不难于用药,而难以识症。亦不难于识证症,而难于识阴阳”。并且在《医法圆通自序》中说:“万病总在阴阳之中”。从这两篇自序中可以看出郑氏辨治总是以阴阳为核心,在辨证论治中,也始终围挠在阴阳这个中心,阴盛者阳必虚,阳盛者阴必弱,不易之理也。在辨证阳虚31个问答中(《医理真传》),一问一答,讲解透彻明白,理法方药一线贯穿。如25问曰:“病后两脚浮肿至膝,冷如冰者,何故?”答曰:“此下焦之元阳未藏,而阴气未合敛也。……下部属肾,肾通于两脚心涌泉穴,先天之真阳寄焉,故曰阳者,阴之根也。阳气充足,则阴气全消,百病不作;阳气散漫,则阴邪立起,浮肿如冰之症即生。古人以阳气喻龙,阴血喻水,水之汜滥,与水之归壑,其权操之龙也。龙升则水升,龙降则水降,此二气互根之妙;亦盈虚消长之机关也。学者苟能识得元阳飞潜之道,何患治肿之无方方哉?当宜峻补元阳,交通上下,上下相交,水火互根,而浮肿自退矣。方用白通汤(附子、干姜、葱白)主之”。
为了总结阳虚证之辨证之规律,郑氏认为:“凡阳虚之人,阴气自然必盛”。且“阳虚病,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,目瞑卧,声低息短,少气懒言,身重畏寒,口吐清水,饮食无味,舌苔滑,或黑润青白色,淡黄润滑色,满口津液,不思水饮,即饮亦喜热汤,二便自利,脉浮空,细微无力,自汗肢冷,爪甲青,腹痛囊缩,种种病形,皆是阳虚的真面目,用药自当扶阳抑阴。”扶阳二字,包括上中下三焦之阳,如桂枝、参、芪扶上焦之阳,姜、蔻、砂仁扶中焦之阳,天雄、附子、硫黄扶下焦之阳,郑氏在《医理真传》中还说:“然又有近似实火处,又当指陈。阳虚症,有赤如绛而似实火者。有脉极大劲如石者。有身大热者。有满口齿缝流血者。有气喘促,咳嗽痰涌者。有大小便不利者。”虽外观一切火象,却不可误认为实火,必须细心辨认,只要有所举阳虚病情可凭,仍当用扶阳抑阴之药施治。
4 分析与讨论
郑氏认为:“真气命根也,火种也,藏于肾中,立水之极,为阴之根,沉潜为顺,上浮为逆。病至真气上浮,五脏六腑之阳气,已耗将尽,消灭剥削,已至于根也。经云:“凡五脏之病,穷义归肾,’即此说也。然真气上浮之病,经之多有与外感阳证同形,人多忽略,不知其气上浮之病大象虽具外感阳症之形,仔细推究,所现定系阴象,绝无阳症之实据可验……。大凡阳虚之人,阴气自然必盛,阳气盛必上腾,即现牙疼、龈肿、口疮、舌烂、齿血、喉痛、大小便不利之病……。总在这阴象上追求,如舌青、唇青、淡白无神之类是也。千古以来,混淆难辨,含糊不清……。三阴之方,以温中、收纳、回阳、降逆、封固为安”。在这其中,郑氏特别指出而为一般医家所忽略的,是阴气盛真阳上浮之病(与后世所称阴盛格阳之概念有所不同),所现症象是与外感阳症同形,但仔细推究,则必现许多阴象,如舌青、唇青、淡白无神之类可凭。如确系真阳上浮之疾,切不可妄用滋阴降火之法,助阴以灭阳而促真命损。正如张景岳所说:“盖以热证明显,人多易见,寒证阴微,人多不知,而且于虚火实火之间,尤为难辨(《景岳全书真阴论》)。而郑氏在论阳虚数十条中,不仅抓住了阳虚阴盛之特征,且透过现象看出了阳虚而阴盛且真阳上浮的之临床特征要点,故此治疗法则常以收纳、回阳、降逆、封固为要,临证常用大小建中汤、理中汤、潜阳丹、回阳救急汤、封髓丹、姜桂诸方,这些与四逆汤同为一类型,因此郑氏谓四逆汤为阳虚之主方,所化裁推广治百余病,此为郑氏一生最得力之处。又其所用多方,无论经方、后世方及自创方,都是药味少而分量较重,不似一般所谓“下大围”者之芫杂,此亦郑氏治病用方的一大特点。
郑氏对张仲景阴阳学说和三阴证发挥颇多,是近代一位杰出的伤寒学家。由于他学识精深,经验丰富,胆识超人,擅长运用大剂量的大辛大热之药愈疾,不仅名噪一时,且被后世奉为“火神派”之创始人。继之之后,近代的云南吴佩衡,人送雅号“吴附子[1],上海的祝味菊先生,人称“祝附子”[2]。《郑钦安医书阐释》的作者唐步祺先生[3],也擅长用附子而著有《咳嗽之辨证论治》[4]。可见,郑钦安的扶阳学术思想影响甚远,他留下的三部著作,当前在临床上对于我们治疗疑难病证不仅提供了新的思路与方法,同时给我们以无穷的启迪,值得研究与发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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