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岁的女孩,从一九三八年七月起进行皮肤病治疗,至九月中旬于皮肤病治愈的同时,发生哮喘样呼吸困难,并渐渐出现全身浮肿。
某医生诊断为肾炎,并且合并有心脏病。虽然进行了多种治疗,但病情还是逐渐恶化。近来呼吸急促,喘鸣显著。小便呈血红色,一次20毫升左右,一天只有二三次。大便一天一次,量少。口渴,食欲不振。
根据上述症状,我诊断为皮肤病继发的肾炎,给予麻黄连轺赤小豆汤治疗。为什么此时使用该方,是因为《类聚方广义》〔尾台榕堂(1799-1870)对吉益东洞(1702—1773)所著《类聚方》进行阐释的医著一一译者注〕对该方的运用有如下的表述:“疥癣内陷,一身瘙痒,发热,喘咳,肿满者,加反鼻有奇效。”反鼻即腹蛇,我并未加蝮蛇。不知是因为未加蝮蛇之故,还是选用该方有误,第二天一大早,患者家属来电话,称病情有急变,请至急往诊。急忙赶到后,看到患者不停地喘咳,心脏悸动剧烈,犹如敲击救火钟一般急促。头部、面部流冷汗,面色苍白,脉沉微涩,至数不胜数。
其母亲介绍说,服用煎剂后,小便略有增加,全身出汗,食欲全无,一夜痛苦不适,几乎未能入睡。于是重新准备了茯苓杏仁甘草汤,煎汤口服,过了一会儿,略微安定下来,浅浅地入睡了。在回家的车上,我后悔轻率地投予麻黄连轺赤小豆汤,思考着为什么导致了病情恶化。一九三六年和一九三七年曾分别使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治疗肾炎,均未取得效果,这次是第三次失败了。前两例都是用五苓散后缓解,这次是否宜于使用五苓散呢?心里没有把握。
当夜,我给予了三天量的五苓散进行治疗观察。没想到三天药物服完后,患者已经能够随其父亲一起来诊了。浮肿退去的脸上是愉快的神情,好像换了一个人。但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两侧小腿肚处出现点点水泡状皮疹,其父亲说,这与肾炎发病前的皮疹相同。
我对其父亲说:“请不要使用外用药,口服药物一定会治好的。”于是又给予三天量五苓散,药物服完后来诊时,皮疹已消退得很干净。其后,尿蛋白也渐渐地减少,约二个多月后疫愈。
从此,我再没有使用过麻黄连轺赤小豆汤治疗肾炎。